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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归来』
事态的发展完全按着Tony说的那样,他们被关押看留的时间没过多久,就见到了俄罗斯官方派来的负责人。说是负责人,其实Tony也是在事件爆发后第一次见到他。
“ Zemo.”来人只简单地说出自己的姓氏,连客套地寒暄都粗略地省掉。
Tony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不愉,他反而更礼貌地回应着对方:“Tony Stark,但我猜我不用介绍自己。”
“所以我应该用久仰大名来回应你这声问候?”Zemo似乎不想掩饰自己的敌意,在握手之后立刻掏出胸口别着的手帕擦拭双手,“我是来恭喜你一件事的,你被释放了,Mr.Stark。”
“释放?”Tony冷眼看着这位陌生的官员作出的一系列失礼举动,终于在奇怪的词汇前皱眉,“我不认为这是对一位为两国贸易作出贡献的商人应有的用词。”
“贡献?如果那位商人涉及的商品是军火的话,那我们就要另行议论了。”
“看起来……”
“你不走吗?”Zemo忽然出言打断Tony,哪怕这会让对方的脸色看上去有些愠怒,“还是说莫斯科别宫的伙食太好了,正合你的胃口?”
“不。”Tony没有再和他寒暄,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多谢照顾。多亏你们,让我丢掉了一笔生意,所以我们打算今天就回去了。这个账我会记在贵政府身上。”
Zemo不再多言,侧开身子示意三人离开,并在他们走出门时直接甩上门。
“他疯了?”Banner气恼地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不解地望向Tony的方向,“就算两国之间有矛盾,他也没必要惹到你,这个叫Zemo的家伙到底……”
Tony摆手,等着他们彻底远离那间豪华的别墅后才开口,“他是个聪明的家伙。”
“他的态度越冷漠,越说明俄罗斯政府和整件事没有关系,他们也是受害者。”回答Banner的人换成了Natasha,她的回答和Tony猜测的不谋而合,所以Tony并未再多言,他只抬头看向窗外,隔着玻璃窗注视着和自己短暂一面之缘的莫斯科。
窗外渐渐飘落轻柔的雪花,这个时间的美国还很温暖。那个对大家而言来临得太早的“冬天”,在始料未及的时刻给整个美国地下帮派带来极其动荡的酷寒。
比起Banner不加掩饰的焦急和Natasha表情中流露出得淡淡不安,Tony表现的尤其从容。他躺在私人飞机宽大的座椅上合上眼脸,这一段时间他总觉得哪里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他也许需要放松一下——他需要思考那份一直伴随着的怪异感始于哪里。
搭载他们的私人飞机平稳的在停机坪上降落,打开舱门时终于让他们有了回归家乡的实感,就连Tony都缓和下来地松了口气,然后,他们听到了一个更为振奋的消息。
SteveRogers回来了。
他们马不停蹄地赶赴Steve所在的医院。Steve负伤的消息令人颇感意外,但无论如何,他还活着就是最好的消息。甚至,Tony直觉到也许能从Steve调查的方向中索取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医院内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充斥鼻腔,Tony记不得最近这是第几次造访医院,总之是频繁到令他诧异的数字。从遇见Peter开始,他们总是能遇到无数个意外。
Steve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那副狼狈的样子却不是Tony能笑出来的理由。
“气色不错。”
“这真是我今天以来听过的最刺耳的问候了。”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Tony像是回到自己家中那样从容,他靠着病床边缘搭边坐下,手掌在Steve那条打上石膏高吊起来的腿上不客气地轻拍几下,“我听说你自己一个人在俄罗斯搞失踪,真不错,特立独行的家族首领。”
Steve装作听不懂Tony话里的讽刺,将头僵硬地扭到另一边,“我追查到了你们提供的那个凶手,那家伙……怎么说,超乎我想象的厉害,对,虽然我不太开心承认,我输得很惨。”
Tony在那一瞬间差点绷不住自己精彩万分的表情,几乎要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他根本没想到Steve能追查到那个随手提供出来的人,还将引线追查的那么深。他开始思考究竟是那个名为九头蛇的组织和冬兵也有所牵扯,这条线索是对方故意抛出来的烟雾弹,还是真的只是一个凑巧?在成堆的无法寻找到端头的线索中的一条偶然的意外?他不觉得事情会是那么单纯,同时他又相信Natasha的判断不会出错。如果说那个冬兵是Steve的旧识,他为什么对此不抱有任何疑问?
Tony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待Steve开口。那段沉默维持了足够久的时间,直到Tony率先放弃地再次拍拍他的身体,“等你康复后我会再来,祝你好运。”
下一个来探望的人变成了猎鹰,Steve看到他的第一时间立刻利落地从床上翻身坐起,走下床拉上窗帘,根本不见什么骨折之类的严重伤口。他说给Tony那些侥幸活着的话不过是些托词,他的伤远没那么严重,除了头上缠的厚重绷带有部分是真实外,其他都是些不伤及根本的皮毛伤口。
“喔,你看起来比表面上的有活力多了,怎么?这是什么新游戏吗?”
“我们被耍了!”
“被谁?Barnes中士?我以为你是因为他的失踪才拒绝入伍的。”
“是Tony Stark,Bucky不可能是杀害Boss的凶手。”
猎鹰几乎在片刻就理解了Steve在Tony面前伪装重伤的用意,他警惕地凑近Steve身边,坐在Tony刚离开不久的位置,“到底发生了什么?”
Tony不知道Steve正在因为一个小小的差池和自己离心,那条沟壑似乎越来越深,逐渐要变成无法弥补的存在。
亲密无间的地下家族稳定的关系开始龟裂,一切都正好符合九头蛇的完美计划。
那枚曾经从史塔克家族窃取的棋子持续发挥着稳定的作用,而作为棋子本身——Peter Parker,却对此一无所知。
Tony没有办法在飞机落地后立即联系Peter,因为他们刚刚落地就立即动身前往Steve的位置。作为第一要紧的消息,他们在前往医院的路程中气氛沉闷且严肃到令Tony没有心思给Peter报一声平安。
他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担心?或者说是谋划的一部分?也许Banner说的真没有错,他对那个孩子有一股超出正常的执念。
该死的。
他在抵达宅邸的时候,用力摔上车门,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让前来迎接的部下们都不敢大声呼吸。而在Tony没能见到Peter后,脸色更加阴沉的让人心慌。
Peter本人正在黑豹家族那边商议下一步的打算,正因为这一系列的原因,Peter在Tony回倒家后才知道这个消息,他立刻准备向T'Challa告别,却在一通电话中再次终止脚步。
Tony命令他留下,继续完成他之前嘱托的那些工作。
“可是……”
“没有可是。”Tony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闷闷地响起。
Peter用手托住话筒的位置,尽量不让声音顺着空气散发出去被第三人听见,“这是属于您的工作,Sir。”
“你是在向我抱怨吗?”
“不,不,当然不是,只是……你回来了,我还继续霸占着这种工作,其他人一定会不满。”
“你能想到这一层面?看起来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长大了。”Tony在Peter张嘴正要回辩什么的时候迅速接上自己的话,“这是我允许的事,没有人敢不满,放心吧,,kid,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达成我对你的信任。”
“我……”Peter用力地作出吞咽的动作,之前的信心满满在得知Tony回来的消息后突然变得有些畏缩,“我还是有些紧张,Mr.Stark。”
话筒那边的声音稍缓,Peter隐约觉得Tony在笑,他猛地摇摇头,将那些荒唐的念头排挤出去。Tony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时,终于平复了Peter内心的慌乱。
“没关系,按照你的节奏放心去做,就算失败或者很糟糕,我也会帮你善后的。”
“可是Mr.Stark!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不能,不能……我的意思是,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搞砸影响家族。”
“我说了没关系,kid,总要有点压力才能成长起来,hey,你是在怀疑我的眼光吗?”
“不,当然不,Mr.Stark!”Peter深呼吸一口,终于像是做出什么承诺般地点头,哪怕Tony在电话的另一端看不到他像是起誓般地承诺,“我当然会做好,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Peter Parker!”
从Tony那里学来的语气终于让Tony一直绷紧的表情懈怠下来,逗得他笑出声。Peter听见电话那端传来的夸奖,害羞地揉揉鼻子,挂断电话迎向T'Challa的方向走去。在Tony面前那副小心谨慎的样子荡然无存,在挂断那通满是挂念和谆告的电话后,他立刻又变回史塔克家族那位人人称赞的最年轻的精英干部。
Peter再次为鼓舞自己地做了个深呼吸,他手中掌握着史塔克家族最宝贵最重要的资料。他是Tony Stark迄今为止最信任的人,他作为最年轻的干部,连接着掌控美国地下世界的两大家族合作的重要信息。
Tony缓缓关掉亮着的手机,他无法松懈下来,哪怕在用轻松平常的语气安抚过Peter之后。对Tony来说,也许接下来才是最为严酷的考验,比起任何一次黑帮间的内斗都更令他神经紧绷,在采取每一步行动时都要更加谨慎。
也正如Banner和Natasha对他赞扬的那样,无论何时何地,Tony总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Steve在骗我们,他恐怕根本没有受伤。”Tony转向Banner的方向,自信地断言,“也许最近Doctor太清闲了,看起来我也该去给他添点麻烦。”
“你说什么?Tony?他……那不可能,他看起来……而且Steve没有理由欺骗我们,他和我们可是盟友关系。”
“那是从前……”
这句话还没说完,Tony突然制止住Banner想要出口的争辩,猛地扣住他的嘴,警惕的向窗外的方向看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