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虫】平行星系 第4站（行星环游物语-科幻AU）
<启发于星球设计师> <原设链接>（有授权）
<启航> 第三站-目的地： ☆亨律晚☆
宇宙中的漂流总是悠长的让人遗忘时间的流向，Peter不记得自己在飞行舱里渡过多久，也许只有一天，一周，或者一个月？他们已经许久没见到将一方星系照耀到耀眼的恒星，仿佛创世之初便是永夜。
Peter保持着相同的姿势注视着窗外的碎星，收到来自Tony的讯息后才重整状态从观星台上坐起。对出行在宇宙空间的骑士们来说，充满浪漫色彩的观景台只在第一周有意义。他们早晚会对外面日复一日的景象感到厌倦，对空旷的宇宙而言，他们渺小的会自我厌恶，在面对唯一一艘能提供他们生活环境的宇宙飞船来说，那方空间又太逼仄。Peter明显是不同常人的那个，早在他们共同生活的第二周，Tony就已敏锐地发现——他不同，那个孩子是不同的。Peter在航行中最大的乐趣是仰望抛弃人类的那方宇宙，他的视线从与飞船平行的碎屑中依次掠过，像是注视璀璨的宝石，审视着每一颗在宇宙中闪耀璀璨光芒的星茫。废弃的行星在Peter眼里并不是无法逃脱的绝望，更像是指引光明的希望。
Tony也学着像Peter那样注视着深邃宇宙中包裹的星辰，每到最后他的视线总会被Peter眼中更闪耀的色彩吸引。Tony看着Peter温柔的眼睛，几乎要陷入他编织的银河中。
“Mr.Stark？”
坐在驾驶席上的人听见问询后只是从沉思中回神，没有回头，拍拍身边的座位让Peter坐下，两个人将目光一致投向前方的坐标。
“也许我们不是没找到新的恒星。”Tony的说辞令Peter露出如愿的诧异，聪明的孩子只是稍加琢磨便摸透Tony的猜疑。
“你是说……”
“Yep。”Tony试图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他们也许正在一颗恒星的墓穴中徘徊，寻找出路。那颗璀璨的“太阳”也曾给它自己的星系提供过光源和热量，也许也曾孕育生命，一切随着时间的恒久终将迎来落幕。星系陷入沉寂，万物被迫永眠。那颗恒星或许已经死亡，或许正在死亡的路程中，无论如何，它没办法再提供生命所具备的一切要素，他们必须尽早离开这片星系。
恒星也会死亡，永恒的绰号也不过是比其他行星的生命更持久一点。Tony说完，稍稍顿住，窗外的视野重新回归宇宙的现实。Tony说，也许整座宇宙也有生命结束的那一天，只是人类恐怕等不了那么久。
Peter陷入沉思，为自己从来没考虑过的问题，他想打破那种沉闷的气氛，在他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微弱的光线沿着透明的窗口探索进来，想对未知的来客一探究竟，沉睡的老人在生命将逝前展露最后一丝孩子气的行径。
带着悲伤色彩的话题在属于这座星系的最后一抹光线透进飞船后终于终止，他们惊喜地看着恒星的残骸，又顺着恒星的光源寻找到一颗星球，拥有着迤逦色彩的行星。深渊般地横沟给他美丽的外衣上添加数道伤痕，但仍旧不妨碍他的动人丝毫。
Tony只是看着Peter充满期待的眼睛点头，不为其他，也不为Peter的好奇心，他只是想看看一颗终将迎来末路的星球上是否存在着“地球”的影子。也许这是唯一的机会，在宇宙的对岸寻找母星的迹象。
他们的宇航服已经改成可以在宇宙中自由行动的战衣，哪怕那颗星球的重力丧失也能确保两人的活动自如。
宇宙飞船穿过稀薄的大气层，降落在一大片杉木林中。Peter在植物词典中翻阅到树木名字后，蜘蛛战衣外表的眼睛部位也随之困惑地眯起，“杉木？我确定是这个名字，没想到这颗几乎没有生命迹象的星球上还有植物的存在，不过，这个记录准确吗？毕竟……我猜他们不应该这么，这么……”Peter在脑海中搜寻着合适的词汇。
“他们看上去是有那么点营养不良。”Tony拍拍细弱的树干，抬头看着三米多高的杉树，“你不能奢求他营养太好，想想吧，让你天天吃快餐食品恐怕也会变得像它们这样闹脾气。”
“听起来真是令人开心不起来的举例。”
“是不太开心，所以小子你该庆幸我们的飞船里不是光有营养剂。”
Peter没去回答Tony的玩笑话，抬头仰望漆黑的天空，和他们经历过的每个星球都不同，这座星球太过严寒——和艾萨基（第2站）的冰川不同，属于亨律晚的寒冷，是另一种更为透彻的绝望。光芒远离、热量随之逝去，Peter几乎能想到生活在这之上的居民的心情，或许还包含着树木的心情。他们是不是也曾被迫地远离家乡，远离故土，长达五百公顷的森林是最后的防卫线，驻扎在故土上，仰望着生活在这座星球上的人类的身影从天空远离。
他的手掌长久地停留在粗糙的木纹上，用身体的部位仔细感受着“生命”，它们顽强地停驻在星系的最后一站，向外来者叙述着星际的末路。
“Mr.Stark？”Peter问：“我们的地球也是这样灭亡的吗？”
Tony没去责怪Peter当初学的知识扔去了哪里，他的手掌也同样不愿离开自然赐予的树干上，“不一样，当然不一样Kid，不如说恰恰相反。和地球不一样的是，这颗未知名的星球即将迎来自然死亡，可是地球……”
地球是被人类谋杀的。
Tony的声音显露出的失落传递在空气中，让Peter确确实实地感受到那份遗憾。酷寒未能夺走树木的生命，他们哪怕脆弱地仿佛一阵暴雨就能将其摧垮，也坚定地扎根在这片土地上。但是人类能，人类能轻易地夺走其他种类的生命，像是病菌一样迅速地侵占整座星球，腐蚀、侵害，最终谋杀掉她。
Peter不禁有些羡慕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杉木林，他能感受到星球曾经的居民们对自然的爱护——他们懂得如何与星球共处。
“Peter？”Peter顺着声音，看向Tony指向的木屋。房屋上方覆盖的灰尘显示着它已经久未有人居住，他们破开紧闭的房门，踏入其中，在空荡的桌面上找到一块金属板。那块智慧生命遗落的遗物上刻着他们想要的一切信息。
亨律晚。星球拥有着和外观匹配的同样美丽的名字。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片杉木林，留下信息的人是一名普通的护林人，不，他并不普通，毕竟Tony他们两人明白，这位和杉木林共同留存的、已经逝去的护林人，也许是亨律晚生存着的最后的人类。
那块金属留言板上刻着的字很短，也足够他们惊喜。
Peter的目光反复在粗陋的铭刻上浏览，一遍又一遍。
「人可以离开，但植物不行，所以我决定留下来。我看管的五百公顷的杉木林已经三十年没有生长了，这些本来可以长到八十多米的树永远的停在了三米高。我总会以为这是它们的最后一年，但它们顽强的生命总能给我惊喜。外来者，听着，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来自哪个星系。科学家们早已证明，除了亨律晚，外面的宇宙中还有着很多很多拥有生命的星球，可惜那已和我无缘，我愿意守护着他们，直到最后一刻。这片森林也是那样对待我的，所以我不会走，我会留到最后一刻，见证亨律晚最后的样子，跟我可爱的森林一起。外来者，如果我有幸让遗言被你看见，那么就出去吧，出去看看陪伴我几十年的杉木林，看看他们的根茎！他们永远不会抛弃亨律晚，他们才是最忠诚的住户。外来者，无论你踏入亨律晚的使命是什么，都去看看那些可爱的杉木吧，去看看生命，去看看奇迹。只要活着就一定能遇到奇迹！只要活着就永远能拥有希望！——护林人敬上」
手指轻轻移到护林人的字母上，Peter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看起来我们到来的还是晚了一步。”
“但有这份遗言也足够，让我们去听听这位长者的忠告，去看看亨律晚的奇迹？”
“当然，当然！Mr.Stark。”Peter小心翼翼地将金属铭牌放回原位，连灰尘的印记都仔细地合拢。
只要活着就一定能遇到奇迹，拥有希望，这便是生命的意义。
Peter震惊地说不出话，凄凉的风拂过他的脸，Peter忍不住发抖地抱住双臂，连自己也不清楚是因为太过严寒的天气，还是因为眼前的奇迹。在星球之外能看到的巨大裂缝展现在两人脚下，之前没敢接近的深渊下尽情地展露着奇迹——名为生命的魔术。
大地开裂，露出万丈深渊，而在那之下……是一棵棵杉树的根茎。
顺着深渊向下的它们似乎无限的伸向地底。这些树木没有停止生长，而是换了个方向。
它们朝着这个星球上唯一的热量源头生长。
就像幼苗战胜一切阻挠冲出地面遇到阳光，它们的根脉像利刃突破地壳，朝地心奔去。
“它们还活着……真好……”Peter盯着巨大的树根，盯着那些不断向地心刺去的坚韧树根，发出喃喃自语。
Tony也同样承认生命给他带来的震撼，他没办法回应Peter的感叹，只是跟着点头，承认，“是啊，真不错。”
“所以你看，Tony！我们一定也能收获奇迹的，我们一定能找到能够生存的大地，像现在这样，将脚踏上去，让全人类迁移的大地，我们也能耕种，也能种出同样大，不！比这更大更宽阔的森林！因为……因为……”Peter的声音有些哽咽，连不自觉叫出他尊敬的人的名字都没自觉，他哽咽的声音没办法顺利地说出下半句。
Tony帮Peter补充上剩余的部分，“因为我们还活着。”他用手搂过Peter的头，让孩子的头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去帮助他止住眼泪。
Peter没说话，只是重重的点头。
星球还活着，森林还活着，而我们——仍旧在生存。
名为亨律晚星球留在Tony他们的背影后，巨大的深渊仍旧遍布在大地上，截断每一条缤纷的色彩，但Peter已不再悲伤。亨律晚的遗迹在宇宙中发出微弱的光芒，照耀他的巨大恒星还在逐渐熄灭。他们所在的星系似乎也不再像来时那样荒凉得像个巨大的坟场。
生命会在每一个濒危之刻燃烧起希望之光。
他们离开即将毁灭的星系，赶往下一刻奇迹之所。
迎着亨律晚别致的色彩，Tony站起身，在Peter的唇瓣上，简简单单地，轻到可以忽律不计地——吻了上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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