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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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的当天在皇后区都算是难得的好天气，没有任何事能影响Peter酝酿了一整个月的好心情。悬在校园和街道的界限的脚在差点踏出前又连忙缩了回来，不确定自己的形象是不是完美，用手抓弄着已经打理到不存在一丝变更余地的发稍，直到肩膀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差点前倾着摔进之前没进去的校园——哦，那当然对邻家小英雄来说是不可能的，迅速稳住身体的同时看清了背后的人，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难事。“Flash？哦天，你差点……不，没什么。”

对他怪异的省略很难得没有追究下去，对于高中生活的最后一天，他们看似更在意另一件事，“Wow——屁颠儿，难道今天你的Spider Man朋友都不来看看你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简直用不着经过思考，就算在外人眼里如同撒谎精的惹人厌，“嗯……他？他有事过不来，不过他的朋友应该能来，也许，hum，不临时有事的话。”

Flash吹了个夸张的口哨，“Peter Parker的面子可真不小，这之后是不是还和黑寡妇来场体面的约会？是谁来参观你的毕业式？Tony Stark？”

“怎么，Peter，你已经告诉过朋友们我会来？不太好，对你来说太高调了，不过我喜欢，算是符合我的风格？但看起来——连个寒酸的欢迎仪式都没有。”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还在口角争执的小伙子们都一起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

先反应过来的当然是Peter，“Hey！Hey，Mr.Stark，我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

“我可不欢迎你希望我中途穿着战甲降落的想法，想都别想，今天的主角是你，孩子。”在一点都不常规化的寒暄完毕后顺手阻止了Flash夸张地尖叫式询问，手臂不再像第一次那么生疏地搭上比自己小一号个头的男孩子，熟练得无不表明两个人到底有多亲近。“如果想要签名的话你可以稍后交给Peter，嗯？你不介意吧Peter，真是个好孩子。”

就算Peter没有接话，Stark也自顾自地接下了他理所当然内的答案。

“也，也就是说，Sir？”Peter回头偷瞄了一下Flash仍旧写满了震惊的脸，给了一个日常惯用的理由，“Spider Man真的拜托您来？Wow我真的是太，太荣幸了。”

Stark的眼梢在和他的对视下稍稍抬了抬就明白了Peter语气里的请求，“ah，yep，Spider Man，那个只会不断给人惹麻烦的小混球。”

Peter绝对没有听错那声加重了音量的混球。

“Sir？”Peter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瞄了眼他的脸色，“他，我是指……Spider Man，他做错了什么吗？”

“Everything。”

对，每一件，比如说，每次看见这个小鬼就忍不住多去关照的念头，真是该死的奇怪极了。除非世界要毁灭了这种扯淡理由，真是很难把Stark从实验室拖出来，而一个高中小屁孩的毕业典礼竟然听起来比地球毁灭还要重要。Stark按住了小男孩，强迫中止了他后面显而易见即将无休无止地追问，“比起这个，你能去应付一下你的同学们吗？照这样下去我们根本到达不了会场。”

“我猜那可不容易，这太难了，毕竟你可是绝对知名的偶像，当然了，对我来说也一样。”

在拥挤的人流中，Stark突然为这句中存在的疑问驻足，“你也是？你可没和我提过这种事，我只记得你第一次见到Captain的时候很激动地承认是他的biggest fan，但绝对没和我说过，一丁点都没提过，而我的记忆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是的，我还偷了他的盾并和他的打了一架，但我可没对你做过那些事。）

碍于周围不断想要挤上来的同学，Peter意外地忍住没有脱口，还没等想好该如何妥善解决这份意外的“挑剔”，Peter就率先体验到了前所未有地受欢迎。

“也就是说，Parker？你真的认识Iron Man和Captain America？”我就知道！你一看就不是那种说大话的人。“

“Tony Stark，天哪！我竟然看到了本人，Hi，我是Peter Parker的同学，哇哦，你看起来比电视上还要帅。”

Peter有些后悔了，非常后悔，在头脑发热提出邀请的时候，他可能根本没想到会有现下的情况，或许换个说法，他只是一心想让Tony看到他长大的那一刻，甚至从未考虑过他会同意的可能性，可现在，他连道歉都没机会说出口。在事情即将发展到不可控的局面前，他还是小瞧了Tony对各种场面的掌控能力，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受欢迎的Peter Parker”重新变回了孤身一人的情况。

回归寻常的改变可没让Peter有任何不适，甚至有点庆幸。

就连Tony都不再纠缠Spider Man到底是Iron Man还是Captain America粉丝的问题，感谢上帝，追星族的力量看起来能化解如同一触即发的世界大战般的紧急问题。

“还不止，你还用蛛丝黏住过我的手。”

“What——？Sir？”那到底是多久前的事情了？久到连Peter自己都不记得过了几个月。在话题突然转过去的时候，Peter不知道是想起了初次见面，还是被蛛丝黏住后这位导师的表情，在这个非常不应该的场合下笑了出来。

“我，我很抱歉，Mr.Stark。但你那时候用May来要挟，实在是吓到我了。”

独特的少年音混合着清爽的笑声令Tony本就不认真的埋怨如数收了回去。该怎么说呢？就像是银制的餐刀在高档黄油上刚一落入，就被柔软地包裹在他的陷阱中，简直无需用力，就一点点融化开来，露出镜面般的切口，没等凑近就率先闻得到醇厚的芳香，精致到会让人下不了口，但Tony明显不是那种人，比起连刀叉都摆放得不差分毫的宴席，他更喜欢把奶油粗暴地夹进三明治里，再饱满地咬下去。

好像是两人在许久未见后的第一次注意到他今晚的穿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对他关心的太少，那个落水都需要被搭救的内衣宝宝，在一夜间就长大了，变得有点那么的……hum？令人心动？

Tony想得到，Peter一定没察觉他那种急于老成的小心思穿到身上反而会显得他更加稚嫩，而且全身上下透着一股独特的气质。
就如同他自己刚刚的错觉，是一种想把精致奶油揉碎进自己简易餐食中的冲动。

浮想联翩的成年人十分局促地咳了一声击碎了快要游离到犯罪边缘的幻想。

“Mr.Stark？”

“Nothing.”

Tony试图放松地将手重新搭回孩子的肩膀上，在机械部件上灵巧的指尖被毕业制服柔软的布料隔得僵硬，连抬起又落下这么简单的拍肩动作都比平时迟缓了2秒钟。

现在想想，他那份天真的正义感对于神盾局那群老练的大人们来说，的确会沦为可笑的幼稚。但也许，就是在那个破旧小房间里听到的论调吸引了Tony，所以才想不惜一切地保护他所认同的、也是一直以来追求的正义感，同样存在于一个未成年过于狭小和柔弱胸膛里热烈的正义感。

至少他可从未曾给其他人打造过战衣，精密地放置了他所能想到的一切保护手段。

不可思议的喜欢又怎么样？

难道这个孩子不值得喜欢吗。

“衣服很合适，品位不错。”在Peter要说话之前，手指就竖起横挡住嘴唇，“老规矩，我先说。就当是你的毕业贺礼，哦God，为了让你继续上学我可操了不少心，所以再贵重的礼物就别想了。Hey，你的毕业典礼看起来快开始了，快去吧孩子。”

在Me first之后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时间，闲谈的空档大大缩短了等待的时间，等Peter站好后，仍旧发现就算是校演讲也没法抵挡Tony Stark实实在在的魅力，连同Peter也受到了明星效应的照拂。打扮得精神的小伙子清了清嗓子，视线笔直地投向演讲台，权当周围的好奇视线不存在。

就连Flash那张惊悚的表情都被他好心情地忽略了。……也许没有接下来的窃窃私语的话，可惜“课堂小秘密”的对象从内德换成了Flash，“Parker，你不会接下来真的和黑寡妇有一场约会吧。”

“很明显，那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真的认识Spider Man？”

“显而易见。”

Peter不加掩饰的得意让Flash的好奇心住了嘴，一群学生几乎没有听到导师和校代表们的寄语，满颗心都恨不得飘向观众席的Tony Stark身上。对此，永远站在舞台中央的男人导师没有过多不适，连Peter之后问他感想如何的时候，也得来了一句文不对题的零分答卷。“Funny，这是我第一次当观众而不是站在上面，非常有趣。”

Well……

在典礼之后当然是更值得学生们期待的毕业舞会，提及此Peter倒显得没那么上心。

“也许在我离开前应该去见一下你的May姨，和那位有见地的女士探讨一下你大学该选择的方向，嗯？你怎么了？不要告诉我还没找到舞会的女伴？”

“不不不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约不到人，好吧，每次的舞会对我来说都挺无聊的，所以我真的不是约不到人，而是……好吧，我没有女伴。”

“那我相信今晚一定会有姑娘们蜂拥而至，你当我的人气是摆设的吗？”

“然后被拷问和Spider Man、Iron Man的关系？算了吧，Sir，你肯定看得出来，他们的目标可不是我。”

“既然如此。”Tony的脚步顿了顿，“虽然我不建议你逃掉美好学生时代的最后一程纪念，但今晚城北的party你愿不愿意参加， Avengers也需要偶尔的放松。虽然也没剩什么人，所以你可以带上你的朋友。”

“Uh huh？看起来我的‘舞会邀请’还不算晚。”

迎着Peter因为吃惊而瞪大的眼睛，Tony擅自地为完美的一天落了幕。


——TBC——